此次换代对该车型来说是一次不小的考验。与昔日的辉煌相比,第九代丰田凯美瑞并没有完成翻盘。
3月份,第九代凯美瑞的销量为6842辆,与淡季的2月份相比甚至有所下降。在接下来的4月份,它仍然表现平平。据易车统计,截至4月28日,凯美瑞本月销量为7987辆,不到比亚迪汉同期销量的一半。
凯美瑞的销量是燃油车市场萎缩的缩影。
文|谢玉丽
编辑|易芳星
运营|土豆
荒凉的
距离第九代丰田凯美瑞正式上市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这款燃油车卖不动的寒意首先传导到前端销售人员身上。在销售李奇看来,多年来,凯美瑞一直是b级车的头号卖家,但现在,他很少感到寒冷的感觉。
4月份,每天只有三四批客户来看车。过去的一个月里,他一共卖出了7辆车,但勉强完成了KPI。大多数客户表示现在购买不划算,大幅降价只是时间问题。另一位顾客甚至说:“便宜2万给我打电话”。
李奇很无奈。
空闲暇时,店里的销售人员三三两两地站着,擦着新车,荡着椅子。连聊天的话题都变了。李奇的年轻同事最近经常提到小米SU7。“当他们说这辆车时,他们的眼睛闪闪发光。”。小米SU7的商店还没有开到李奇所在的城市,但他觉得很多人都在偷偷打听,看看有没有机会赶上这艘快船。
小米SU7的市场体量和销量真的像黄金时代的凯美瑞。据小米汽车官网显示,小米SU7月已完成交付7058辆,锁定订单量8.8万辆,神车之名似乎正在发生转移。
▲全新第九代凯美瑞。图/广汽丰田官方微博
数据也证明了这种冷淡。
3月份,第九代凯美瑞的销量为6842辆,与淡季的2月份相比甚至有所下降。在接下来的4月份,它仍然表现平平。据易车统计,截至4月28日,凯美瑞本月销量为7987辆,不到比亚迪汉同期销量的一半。
与此同时,随着声量和销量的双重下滑,人们对第九代凯美瑞的目光也变得更加严厉。
就第九代体验而言,一位车主表示,身边的朋友评价凯美瑞老气横秋,明锐会直言——“土”。但车主也表示,买凯美瑞绝对不是为了外观,而是为了安心和安全。
还有很多人吐槽,是全景天幕带来的遮光问题。这在凯美瑞更受认可的低纬度广东、广西和福建地区尤为尴尬。
有轨电车使用顶篷,因为底盘上的电池已经升高了座椅,所以顶篷用于改变空房间。第九代凯美瑞也有样学样,采用了全景天幕,为了“大面积照明,提亮大厅”,但没有遮阳帘。
有试驾过这款车的消费者吐槽:“油车的遮阳篷你想干什么?夏天不给遮阳伞。你指望每个人都在车上打伞吗?”“有必要推广无遮阳帽的渔夫帽吗?”“防晒电车正在改进,凯美瑞想把它们退回去……”
凯美瑞的销量是燃油车市场萎缩的缩影。
“低价也成为凯美瑞的卖点。”
一直以来,凯美瑞的b级车赛道都有着20万元的常规指导价格线。
与前几代的指导价相比,第九代升级了配置并增加了智能,但增加不增加价格。入门版在17万元区间,顶配版降至20.68万元,比2017年上市的第八代低了6万。
销售李奇对这个价格深深叹了口气,时代变了。“低价也成为凯美瑞的卖点。”他觉得新车的价格已经在底线边缘接受了考验,未来的降价“只会更难看。”
▲全新第九代凯美瑞售价。图/广汽丰田官方微博
汽车行业通常以字母A-D对乘用车进行分类。字母越远,轴距和排量越大,价格越高。国外主流车型大多定位于b级车市场,前十名不是日系就是德系油车,这意味着这里的消费者特别注重口碑和有待市场检验的汽车品质。在含金量排行榜中,凯美瑞常年霸榜。2023年,凯美瑞共销售22.52万辆,在b级车市场排名第一。近年来,新能源如雨后春笋般发展起来,只有特斯拉Model 3进入了该榜单的前十名,堪称外国品牌的最强堡垒。
但今年堡垒充满了恐慌,价格集体下跌。
本田雅阁本应在2023年换代后不久就抢占对手的份额。近日,社交媒体称“抄袭本田雅阁”。网友兴奋的原因是“指导价19.68万元的本田雅阁流传,裸车优惠仅14万余元”。今年3月,北京现代第11代索纳塔上市,起售价为14万元,足以看出降价幅度。
一位4S商店销售人员告诉每经汽车,现在大众帕萨特可以在15万元内登陆,“折扣仍可以讨论”。今年,迈腾和帕萨特都有改款计划,有传言称“新车型售价将低于18万元。”虽然价格没有公布,但以上种种都证明了b级车市场的不景气。
去年,凯美瑞的销量是b级车中的第一名,这个宝座再次松动,销量同比减少了6.9%。2023年,大众帕萨特和迈腾的销量分别为19.1万辆和18.9万辆,同比增长16.8%和24.2%,本田雅阁为16.9万辆,同比下降23.4%。这些老对手有能力通过降价抢占凯美瑞的份额。
▲广汽丰田凯美瑞。图/视觉中国
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现在他们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毕竟,掀桌降价的恐慌来自外部攻击者——特别能撸的新能源品牌。
有轨电车的价格一度居高不下,大多定价在30万元,完美避开了20万元的价格区间。凯美瑞的销售人员都觉得收入还可以。新能源汽车原材料减少,制造成本摊薄,价格不断下降。小鹏、特斯拉和其他公司都拥有20万元出头的汽车。
最可怕的是比亚迪汉,他愿意“降维打击”——把配置更高的b级车和C级车空的价格卖出去。
作为一款C级轿车,比亚迪汉在第九代凯美瑞上市前一周推出荣耀版,降价1-4万元,最终达到17.98-24.98万元,与B级凯美瑞属于同一价格区间。
汉的上市海报几乎是一份战书,销量排名是专门为B+C汽车赛道挑选的。这张海报上全是竞争对手,销量排在韩之后。2023年,比亚迪汉销量为22.77万辆,但两者之间的差距仅为2000辆。作为低价杀手,比亚迪在每次降价后都“在可预测的时期内增长”。今年3月,汽车市场整体低迷,比亚迪汉销量破2万辆。
▲比亚迪汉EV荣耀版。图/比亚迪官方微博
自带流量的小米汽车也在b级车赛道呼啸而过。3月底刚上市,小米27分钟订单就突破5万。根据雷军在小米投资者大会上透露的数据,小米SU7的锁定订单数量比1月份减少了7万多台。可以说,只要考虑20万左右的车,就无法避开小米SU7。
因此,第九代凯美瑞的推出将面临中国汽车市场大洗牌的背景——日系疲软,德系强势,自主品牌高歌猛进。
事实上,凯美瑞背后的丰田集团仍然是世界顶级汽车公司。2023年全年,丰田汽车销量为1030.7万辆,同比增长7.7%。连续四年卫冕全球冠军。在美国、欧洲、日本等市场均实现增长,仅在中国市场销量同比下降1.7%至190.8万辆。
易哥的自信
凯美瑞的反击来自其真正的全球经典IP。自1982年推出以来,平均每四年就要更换新一代产品。2023年,凯美瑞成为“单一车型2000万销量俱乐部”之一。只有丰田集团旗下的卡罗拉和凯美瑞排在俱乐部中,而大众集团的甲壳虫、高尔夫和帕萨特都是全球神车。
曾经,凯美瑞能夺冠离不开四个字——与时俱进。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日本经济的快速发展带动了汽车需求,又赶上了石油危机。资源严重依赖进口的日本汽车公司开始开发更小、更省油的汽车。
凯美瑞一代紧凑型轿车应运而生。
▲第一代凯美瑞。图/丰田官方
随后,丰田明确了凯美瑞家用车的定位,几经改款,加长加大车身,成为中高端轿车,省油、稳定、耐用成为其标签。新世纪后,随着家居消费升级和环保理念的提升,凯美瑞减少了商务风格的设计,将活泼柔和的线条融入前脸,更新了内饰材质,红木饰板变为哑光银色,拥抱年轻化。
可以说,凯美瑞的每一步都踩中了时代的需求。
中国也是如此。
中国人对凯美瑞的认识起源于上世纪90年代改革开放初期,当时有一批人先富起来,进口凯美瑞(第三代凯美瑞)售价35-50万元,相当于北京市中心一套房子的价格。凯美瑞在当时是一张身份卡。
2006年,第六代凯美瑞引入中国,恰逢中国加入世贸组织三年,中产阶级不断壮大。国产凯美瑞的价格定在了18-28万。外观设计遵循了海外精英的品味,中国版车型设计得更宽,内饰更豪华,更符合中国人的购车审美。
▲第六代凯美瑞。图/丰田官方
正因如此,广汽丰田在回顾凯美瑞入华时,称自己为“量产幸福”。
凯美瑞确实给中国人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早在2010年,陈泽就推出了第六代凯美瑞。那时他刚上初中,在沿海地区做生意的叔叔开着一辆黑色凯美瑞回家。真皮座椅“像沙发一样舒适”。
大叔握着木方向盘,踩着油门。他坐在后排,摇下车窗往外看。在西南三线城市的家乡路上,“大部分都是摩托车”。街道两旁,老店落后,凯美瑞飞驰着,将这一切抛在身后,驶向前方。
脑海中浮现出四个字——“成功人士”。
对于广汽丰田来说,凯美瑞也是一款不平凡的车。上市时,广丰包租了一架“凯美瑞凯美瑞”型号的大型波音777飞机,从广州机场起飞。那一天,地上也是铜鼓喧天。曾经有106家“广汽丰田”经销店在中国开业。
在很多经销商心中,卖凯美瑞等于稳赚不赔。广汽丰田也获得了奖励,它成为第一家在当年投产时就实现盈利的汽车公司。
在出售张海宁的记忆中,凯美瑞的黄金时代是在2019年左右,当时仍是消费升级的时代。在18万-25万元的价格下,许多家庭开车去购买更多。有了口碑,车主们非常确信“没有必要过多介绍这款车”,只谈价格。但价格往往是人们谈论得最少的,“因为卖不动不愁。”最多送点小礼品,几乎没有现车。交货必须安排一个月。
但时代的水温也会发生变化。
凯美瑞和车主都在向“量产幸福”挥手告别。根据张海宁的观察,许多购买20万辆以上凯美瑞的客户选择贷款购买,“这需要对未来收入有一定的信心”。疫情后,看车人数明显减少,成交概率下降,成交周期拉长。“车主对价格变得敏感和犹豫。“
▲第七代凯美瑞。图/丰田官方
一位广汽丰田销售人员告诉大家,她的店招了专门负责试驾的员工。KPI是每天拨出100多个试驾电话,其中只有大约40个可以接通,最后一个位数用于试驾。“每天在高压下辞职的想法越来越多。”
中国市场的车主也越来越年轻。根据中国汽车流通协会和罗兰·贝格等权威机构的调查数据,2015年至2022年期间,90后购车者的比例从17%上升至45%。这些消费者年轻,有一定的经济实力,愿意尝鲜,强调个性。对他们来说,凯美瑞“并不新鲜”。
张海宁也有同感。去年,他的经销商商店销售的凯美瑞在最差的一个月下降了3万元。可悲的是,这个价格没有持续多久,它继续小幅下降。
最后“卖一辆要一两千元”,他已经不再靠卖凯美瑞赚钱了。
大象转得有点慢。
第九代凯美瑞上市后,李奇每天最多能收到七波客户咨询。对于新上市的车型来说,这一客流只是“勉强”。而且,当客户听说店里没有试驾车时,他们要到月底才能试驾,所以他们转身就走了。
在李奇的印象中,第八代凯美瑞是2017年发布的,试驾也等了一个月。然而,目前的市场竞争非常激烈,汽车公司绞尽脑汁以最快的速度将消费者送进新车,抓住深刻的第一印象并确定“梦想汽车”以下订单。与凯美瑞差点上市的理想新车MEGA提前准备了1000辆测试车,在全国各地的展厅跟随发布会,并在双十一当天开始交付。在小米上市后的休息日,门店里也排满了试驾团队。
李奇没有坚持留下客户的电话号码。“没那个必要。”客户看车看晕了,很难回头。“第九代凯美瑞现在只是市场的一种选择,而且没有必要。”
▲广汽丰田线下店。图/视觉中国
第九代凯美瑞的亮点在于智能化,其传递的信号就是迎合年轻消费者。李奇说,凯美瑞的客户大多在30或40岁左右。与新造车企业相比,丰田拥有积累了口碑的客户群。很多客户在给孩子买车时都会推荐凯美瑞——“省心耐用”。这是传统车企争夺年轻人的独特机会。
不过,年轻人是否在乎这些东西,他心里也打鼓。社交媒体上对凯美瑞的评价很老套:“90后都30岁了。凯美瑞的内饰配置和设计几十年如一日,审美也在迎合50岁的人。”
▲全新第九代凯美瑞。图/视觉中国
合资企业的转型,就像大象转身一样,真的涉及太多因素。
过去由于政策限制,合资企业内部持股比例为50:50。一家合资汽车公司的员工告诉大家,中外投资者为了赚钱必须在一起,中外双方的内部决策过程必须经过。“有时几个月过去了。”
但核心利益可以看作是两个家庭。外国已经掌握了这项技术,对中国参与研发抱有戒心此外,在过去,汽车很容易销售,外国的控制欲很强。“我觉得只有他们懂车”,中国不可能希望在针对中国市场的一些车型变革中意见可以共存。
据《财经汽车》报道,丰田中国的负责人承认,中国的竞争对手“非常优秀”,在R&D、产业链和对消费者的了解方面“远胜于丰田”。他认为,合资企业最难改变的是技术、工厂和物流,只有这些东西能够真正实现本地化,才会有好的产品。
然而,过低的汽车定价也会挫伤销售热情。李奇不愿意出售第九代凯美瑞。“按照这个价格,佣金估计不会太多。”
丰田的反击
与销量相比,全球第一大车企丰田集团的未来走势更值得分析。
作为丰田的旗舰轿车,凯美瑞已经是第九代推广混动版本。根据广汽丰田发布的订单,混合动力汽车的比例高达80%。尽管丰田的THS混合动力系统已经发展到更省油、更平稳的第五代,但中国市场目前更青睐纯电动汽车和插电式混合动力汽车,这意味着丰田尚未积极接受电气化。
这也与丰田集团自身的战略有关。与不顾一切押注电动化路线创业的新能源企业相比,大企业“留得住”并改变生活并不容易。
第四代掌门人丰田章男称自己是一个“有点保守的人”。在他的领导下,丰田一直坚持氢能源、混合动力、插电式混合动力和纯电齐头并进,尤其偏爱氢能源和混合动力。他认为,世界上有10亿人生活在没有电的情况下,丰田应该提供多种选择。据估计,全球电动汽车的市场份额最多只有30%,其余属于其他动力形式。
去年4月,丰田章男主动出任董事长,雷克萨斯集团掌门人佐藤恒基接任总裁,实现了最高权力的交接。
▲丰田章男在丰田技术中心接受媒体采访。图/视觉中国
现年53岁的继任者佐藤恒基对电气化持积极态度,他在负责雷克萨斯期间确立了电气化时间。执掌丰田后,佐藤浩设定了一个目标:到2026年推出10款新的纯电动汽车,并实现150万辆电动汽车的年销量。今年,丰田将在中国投资2辆纯电车。
▲佐藤恒基。图/视觉中国
不过,外界普遍认为,丰田的能源路线并未发生剧烈变化。
一个共识是,汽车产业转型的上半场是新能源,下半场是智能化。在电气化方面保留了实力的丰田集团显然更倾向于智能化转型。
从丰田章男对儿子的规划中,我们可以窥见未来的发展方向。他让儿子景岛乐·丰田在丰田软件公司Woven工作。佐藤智恒上台后,编织被视为三大优先事项,丰田的自动驾驶和人工智能子公司也进行了重组,“允许各部门更多地参与下一代汽车的生产”。
中国市场是一个智能化高地,第九代凯美瑞中国版的智能化也是该车的亮点。例如,华为开发了人工智能语音,中国智能座舱使用了高通骁龙8155芯片。这种芯片很少出现在合资品牌中,主要由新势力使用,如氪X、小鹏G6和蔚来ET5狩猎版。
与此同时,去年7月,丰田R&D中心(中国)有限公司更名并加入“智能电动汽车”。今年8月,丰田和自动驾驶公司马骁智行成立了一家合资公司,并宣布将联合发布首款纯电动自动驾驶出租车概念车(Robotaxi)。
▲丰田和马骁智行成立合资公司。图/马骁知行官方
最具悬念的消息是,《国家商报》报道称,丰田全球车辆智能驾驶方案将采用“丰田+华为+Momenta”的三方联合方案模式,中国自动驾驶公司Momenta和华为将分别提供软硬件解决方案,三方将深度合作和融合。
目前有关各方都沉默不语,释放的信号已经吊足了胃口。
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当丰田销量下滑时,丰田章男的保守路线将受到质疑。这位执掌丰田超过13年的第四代传承人表示,在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时代,应对危机的唯一方法是保持热情,努力行动,并在失败中找到生存之道。
言外之意显而易见——时代又变了,丰田能赶上吗?
(文中受访者均为化名)
参考资料:
【1】财经汽车:压力加剧,广汽丰田的焦虑充满了凯美瑞。
【2】财新:丰田章男退休了
【3】汽车图腾:从A级车到b级车王!丰田凯美瑞40年发展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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