羚羊论坛

“可可西里藏羚羊种群已达7万多只，青藏高原再现藏羚羊大迁徙。”——前几天，各大媒体刊登的一则新闻把“可可西里”呈现在人们面前。

“可可西里”位于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西北部。这片4.5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对人类来说，是一片极其荒凉的“生命禁地”。然而，在这片平均海拔4500多米的高原上，生活着藏羚羊、野牦牛、藏野驴等230多种野生动物。这是中国面积最大、海拔最高、野生动物资源最丰富的保护区之一。

资料显示，可可西里有20万只藏羚羊。然而，从20世纪80年代到90年代初，成千上万的“金农”和偷猎者涌入无人区，珍贵的野生动物，主要是藏羚羊，遭到无情的猎杀。藏羚羊濒临灭绝，可可西里整个野生动物的栖息地遭到极大破坏。1995年在可可西里建立青海省省级自然保护区时，藏羚羊的数量不到2万只。

1992年，时任治多县县委副书记的贾森·索娜姆·达杰创建了中国第一支武装反盗猎队伍——治多县西部工委，打响了反盗猎开矿的第一枪。当时的工作环境极其恶劣，充满危险。1994年，杰森·索南达在与偷猎者的战斗中丧生。

据三江源国家公园长江源公园管委会书记、主任、森林公安局政委卜舟介绍，1997年，可可西里建立了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经过多年的不懈努力，到2009年，该地区已经没有偷猎的枪声。十几年来，盗猎案件实现了“零发生”。目前，可可西里也从保护动物延伸到保护更大的生态圈。

由于不断加大保护力度，偷猎藏羚羊的案件得到了有效遏制。2020年，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藏羚羊种群数量将增至7万只以上。加上羌塘、新疆阿尔金山和青海三江源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曲麻莱县曲马河乡和治多县索家乡)，藏羚羊数量已达30万只。日前，国家林业和草原管理局宣布，我国藏羚羊保护级别已由“濒危物种”下调为“濒危物种”。

近日，记者就藏羚羊和三江生态系统保护工作取得的成绩和存在的问题，采访了长江源头公园管委会可可西里管理处党委书记、主任、森林公安局政委卜舟。

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的员工正在巡山途中。中间那个戴墨镜的是卜舟。受访者供图

藏羚羊的保护级别“降级”，但保护只会加强。

新京报:藏羚羊的种群数量从不到2万只增加到7万多只。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做了哪些努力？

步州:其实就是反盗猎，反盗猎。生态自然恢复不需要人为干预，巡山是打击盗猎最有力的措施。

新京报:一年去几次山？现在地毯式游览路线有调整吗？

步州:经典巡山路线分北线、中线、南线，没有变化。大规模巡山一年12-15次，保证一个月一次。一次去2-3辆车，7-9个人，一次至少7天。在极端天气下无法保证。我记得这几年最长的一次是18天出来，当时派出了4支救援队。党员干部带头每次巡山，辅导带新人。县级干部每年至少要去两次。巡山的主要工作是看辖区有没有盗猎、偷猎、穿越等异常情况，做一些简单的冰川融化、湖面上涨、野生动物的监测，然后请专家分析。

新京报:近年来巡山难度有变化吗？

步舟:感觉这几年巡山越来越难了，尤其是5月到10月。随着全球气候变暖，降雨量增加，冻土层容易融化，形成泥泞的沙滩，难以进入山区。以前卡在车里挖到1米深就能看到冻土，现在要挖到1.5到2米深。只能多拿几个麻袋装土，挖到一定程度就开始垫麻袋。皮卡和北齐战旗用来巡山。首先，团队成员可以自行修复。第二，身体轻，可以通过一些手段进行。另外卫星电话，枪支弹药都比较先进。

在雨季，因为冻土层容易融化，形成泥泞的海滩，所以很难在山上巡逻。受访者供图

新京报:监测站和保护站的建设怎么样？

步舟:户外生活相比过去有了质的提升。卓乃湖藏羚羊聚集保护站有一个集装箱式的工作站，不用拉起设备，床，炉子，带够食物就行。

五年前，我们在日湖(也叫英雄湖)，原来的工作盲区，烈士杰森·索南达·杰牺牲的地方，设立了一个临时帐篷监测站。每次都是七个人坚持。起初，他们必须呆50天。现在已经改成集装箱房无人监控站了。数据实时传输了，人数减少了，驻扎缩短到30天左右。

卓乃湖藏羚羊聚集区有一个季节性集装箱式保护站，是“藏羚羊的大产房”。每年5月起，来自曲麻莱县、羌塘、新疆阿尔金山的藏羚羊迁徙至卓乃湖藏羚羊聚集区，6月中旬是藏羚羊的繁殖季节。成千上万只怀孕的母藏羚羊聚集在这里，奏响了一曲壮观的生命之歌。这里有一个固定的集装箱式保护站，每年都有几个月的巡山队员驻扎在这里，保护幼年的藏羚羊。

索南达杰保护站和藏羚羊救助中心。每年藏羚羊产犊季节，保护站都会救助一批遭遇意外的幼藏羚羊，在野外长大训练后再放归大自然。

新京报:近日，国家林业和草原管理局宣布，我国藏羚羊保护级别由“濒危物种”降为“濒危物种”。这是否意味着保护也会降级？

步州:不会，保护只会加强，不会削弱。这始终是我们的职责。

管理处的工作人员正在向游客宣传生态文明。受访者供图

整个生物链形成了良性循环。

新京报:你认为可可西里无人区近十年最大的变化是什么？可可西里的草原能否承受日益增多的藏羚羊？

布周:我个人感觉除了藏羚羊，还有很多野牦牛，藏野驴，藏原羚。当然也有很多食草动物的天敌，狼，棕熊。整个生物链形成了良性循环，但具体数量不清楚。所以今年我想报一个项目做背景资源调查，把这4.5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折算成草原面积，看能养活多少“羊单位”。所以需要获取科学数据，看看藏羚羊等野生动物是多了还是少了，做出适当的平衡。

新京报:可可西里有没有从保护动物延伸到保护更大的生态圈？

布州:自从反盗猎取得显著成效后，盗猎不再是威胁该地区的主要因素。目前，我们已经开始将工作重点从过去单一的反偷猎转向数字化管理、科学保护、科学研究、科学检测和可持续发展的方向。

新京报:随着降雨量的增加和气候的变暖，卓乃湖藏羚羊聚集区和库赛湖都已决口，洪水将几个小湖连成一个面积约200平方公里的巨大“新生湖”。近年来，新生湖水面逐渐升高。按照这个趋势，下游8公里左右的青藏公路、青藏铁路、输油管道危险吗？

布州:卓乃湖藏羚羊聚集，库赛湖等。以前是独立的堰塞湖，现在融入了水道。省里高度重视，2019年开始建设应急排水工程。在Sonandaje保护站后面修建了一条运河，将湖水从清水河引至Chumar河，另一方面加固、维护和扩建铁路、公路和桥梁。可可西里管理处提供后勤支持，并增加了远程视频监控。经过两年的施工，今年排水工程已经完工，隐患已经消除。

管理处的工作人员正在处理国道上遗留的垃圾。受访者供图

垃圾处理的速度赶不上扔。

新京报:从索娜姆大捷时期，到建立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再到成为世界自然遗产，再到成为三江源国家公园的一部分，可以说规格越来越高，管理标准和要求也越来越高。在这个过程中会面临哪些问题？

布舟:关于可可西里的保护和开发，三江源国家公园有一个总体规划。近年来，可可西里管理处的工作以《总体规划》为依据，要实施的项目和要采取的措施都已落实到位，取得了良好的效果，但也存在一些需要解决的实际问题。

比如机构数量比较少，相当于一个人管理10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可可西里成为世界遗产后，管辖面积从4.5万平方公里增加到6.03万平方公里。成为三江源国家公园的重要组成部分后，管理标准和要求越来越高。去年国家森林公安改革，可可西里保护区森林公安整体撤并整体进驻的方案还没有出台，人力更是捉襟见肘。

近年来，由于生态恢复，藏羚羊在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变得常见。受访者供图

比如科技支撑薄弱，科技人才缺乏。组织成立之初，以反盗猎、反盗猎为目标，主要招募有一定执法经验的人员。在过渡时期，需要大量的科技力量。但编制有限会影响科技人才的引进；电的永久使用问题一直没有解决。我们靠国家电网，但还是用光伏发电。科学仪器、扩散氧等设备都需要足够的电力来保证运转。

还有就是人类活动的干扰，主要包括道路、居民区等人工设施。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是真正的无人区，没有定居点，但可可西里管理处也担心牧民越界放牧的现象，因为长期放牧容易形成定居点建设，道路和围栏也会相应修建。

世界遗产地包括109国道的上下两侧。这条线上的车辆太多了。虽然(玉树州)下决心进行垃圾处理，后期也形成了长效机制，但是垃圾处理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扔的速度。世界遗产中心将每三年对世界自然遗产进行一次评估。如果评估不达标，将被摘牌。因此，急需加强管理，加大投入，加大国民素质教育，在沿线设立醒目的广告牌。

人类活动的干扰还包括非法穿越活动。近年来，一些户外探险爱好者在网站论坛发帖，擅自组织，随意进入保护区核心区和缓冲区进行非法穿越活动，严重破坏了脆弱的高原生态环境和野生动物栖息地，也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2015年，青海可可西里、新疆阿尔金山、羌塘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联合发布公告，禁止任何单位或个人随意进入保护区进行非法穿越活动。三大保护区管理局通过建立“联合、联动、联防、联合打击”机制，严厉查处非法穿越活动，破坏严重者将直接追究刑事责任。

新京报:跨省联合合作执法的效果如何？

布州:2010年10月，青海可可西里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新疆阿尔金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羌塘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和青海三江源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管理局齐聚西宁，组成了世界上最大的自然保护区联盟，建立了中国四大自然保护区合作联防保护机制。目前，、甘肃、云南、新疆等10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加入进来，旨在有效保护我国最大的自然保护区群的生态环境，信息共享成效显著，得到了国家林业和草原局的高度评价。

志愿者工作也是可可西里管理处工作的一大亮点。这些志愿者遍布全国。在过去的18年里，他们来索娜姆大捷保护站和我们的员工一起吃饭、生活和工作，多达600次。志愿者主要负责游客的生态文明教育、垃圾分类等。一些志愿者也会加入巡山队伍，感受其中的艰辛。回国后，他们还将在各自的岗位上宣传可可西里的生态环保理念，将杰桑·索南达烈士的奉献精神升华为可可西里的执着精神。

新京报记者刘敏编辑胡洁校对刘军